07 Nov 2020跨媒体艺术节|国际学术研讨会隆重举行
近未来:可能生活
Near Future: Possible Life
第6届跨媒体艺术节
the 6th Intermedia Art Festival
国际学术研讨会
International Academic Seminars
11.01
艺术和教育的共同目的之一,就是创造。
11月1日,2020跨媒体艺术节平行版块“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华茂艺术教育博物馆隆重举行。23位知名学者齐聚国内第一座以“艺术教育”为主题的专题博物馆,共探驱动一切人类创造的那种名为“艺术”的实践,在多重现实中为感受力拓展一片新的田野,为创造力开辟一个新的空间。
同日,艺术节展演版块“国际跨媒体艺术邀请展”与“国际青年影像作品展映(国际学院版块)”亮相东钱湖教育论坛张永和建筑艺术展区,中国文联副主席、浙江省文联主席、中国美术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许江硕大的《墨葵》矗立天地间,为尚未到来却即将到来的“可能生活”注入无畏勇气。
当晚,吴珏辉与UFO媒体实验室联合安阳、Frankfurt Helmet、郭锐文、花形、王志昂、王浙辉、尤曜铭、3ASiC等艺术家在博物馆黑色的外墙上进行了一场时空实验,几何特征的建筑体借助视听联觉,在想象力的作用下建立起多重感官链接。
“近几年,知识系统的流变性成为我们面临的最实质性问题,尤其在教育现场。学院如何在其中建构知识系统,既是一个问题,也是一项课题。”跨媒体艺术学院院长管怀宾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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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艺术或可有所作为
文/中国美术学院院长高世名(国际学术研讨会致辞)
朋友们,我们现在所处的华茂博物馆是中国第一座艺术教育博物馆。在这座博物馆的创办者的理解中,艺术和教育都有同一个目的,就是创造。他们希望探讨的是驱动一切人类创造的那种名之为“艺术”的实践,如何成为推动人的自我发展的能量,后者就是“教育”。
谈到未来,大家首先想到的是科幻。十年前,在跨媒体艺术学院创立之初,我曾经跟同事们商定——跨媒体艺术应该建立两支飞翔的翅膀,一为游戏,一为科幻。十年过去了,在当今中国,科幻正越来越热。这场迟到的“科幻热”很能够反映我们今天的社会意识。大家对那个遥远的、不可能的“未来”狂热而执迷,其中折射出的恰恰是日常生活的苍白乏味,无所作为。“天地已如此,江流不暂停”。就让我们把心灵投向那遥不可及的未来吧。未来遥不可及,也无需抵达,它如同一个黑洞,吞掉我们改变现实的热情和勇气。我们沉溺于未来的乌托邦、异托邦或者“恶托邦”,那个遥远未来对今天流沙般的现实生活并不会构成任何的反作用。
于是,“近未来”,一个并不遥远的未来,就愈发突显出它的现实感和伦理价值。我昨天说过——这个不远的未来,是最值得我们付出努力、也是我们最能够为之斗争的未来。因此,这也是一个真正具有开放性的、可塑性的愿景。这个“近未来”是即将到来的、正在到来的,是反命运的。
那么,朝着“近未来”生长,我们可以期待怎样的生活?
《银翼杀手2049》中设置了一个近未来。2049年,一个冷酷纷乱的世界,人与复制人在奴役和反抗、杀戮和暴力中共处,这是未来生活的一种可能。而年初热播的网剧《Upload》中的近未来,却是一个似乎与当下并无二致的世界。人可以将自己的记忆和意识上传到虚拟世界,在那里“永生”,但虚拟世界的生活却依赖真实世界中人为它支付的费用。这是未来生活的另一种版本。
在《银翼杀手2049》和《Upload》中,包含着二十一世纪初人们想象未来的不同路线。一种是将我们置于某个赛博朋克式的场景中,从未来的预设中推演可能生活;另一种则试图挽留我们现在的生活,想象沿着现有轨迹,会发展出一个怎样的未来。
然而,这两条路线最终归流一处:科技的发展并没有动摇社会结构,反而强化了阶层差距,人类社会等级森严,大公司、大客体用无形的手操控一切。然而,为什么这些对未来生活的想象总是殊途同归?这究竟是一种对未来忧患的共识,还是一种思维的窄化和想象的定势?无论是思维窄化还是忧患共识,似乎都隐伏着一种危险——“宿命感”或是“末世论”的未来想象。
很多年前,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詹明信写了一本讨论科幻小说的书,叫《未来考古学》。所有的科幻作品从根本上说都是通过未来对现在所进行的一场逆向的考古,正如十九世纪欧洲人想象的未来贵族生活是在月球上骑着自行车悠闲地漫游。这种考古学透射出的现在和未来都是不开放的,“它并不能使未来具有生命力,哪怕是在想象中”,这证明了马尔库塞所谓的“乌托邦想象的枯萎”。
那么,我们所期待的那种开放的近未来,那反命运的未来生活的花朵,如何成为可能?这正是诸种“未来想象”——作为一种症状、一种意底牢结和情意结——给我们提出的问题和挑战。
在古希腊人的经验中,哲学、教育和艺术都是作为一种“自我的技术”,统一于古老的神谕“epimelei heautou(关心你自己)”。根据福柯的考查,这是比德尔菲神谕“认识你自己”(gnothi seauton)更加根本的谕示。这里的“关心”(Epimelei)既是指“事奉”,又是指“训练”,同时也意味着“沉思”,指向福柯所谓的“精神性”——即“主体为了达致真理而用来塑造自己的探究、实践与体验”。
在21世纪最初的这二十年,技术发展与社会发展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落差,而人的发展更是瞠乎其后。今天,我们必须重新发明一种人学。这就需要我们重新回归艺术和教育的本源——“关心自己”,并且重启一种“自我的技术”。
当下艺术和教育的根本责任,就是大数据、人工智能时代人的保存与人的发展。为此,学院和教育者们需要构建一个多元化的思辨空间,重新思考艺术和教育、创造与传播、生产和消费、社会与自我之间的复杂关系,共同追问:面对“技术-信息-资本-权力”网络所建立起的总体性全球治理,我们如何重塑艺术的创造与教育?面对这种全球治理所带来的新的生命政治,作为一种“人学”的艺术/教育如何展开?
最近四十年以来的诸种新技术建构起人类的各种假肢,这种越来越庞大的假肢系统正在废除我们的感受力,割裂我们的身心。未来人类的根本困境是感性贫困、身心分离。在此,艺术或可有所作为。因为艺术的智性通向的,正是一种上手的技艺所开启的知识,一种感同身受的知识(embodied knowledge),一种诗性制作的知识(poietic+heuretic),一种身心发动的知识。
朋友们,最近这几年我不断重申——艺术和教育目的,是人的保存与人的发展。它们指向同一件事:一种直指人心的感受力实践,一种自我创造的精神生产,一种以人之社会性建构改变生活、改造世界的点滴工程。艺术的讯息在人群中传递,在群与我的团结中相互学习、交互展开,在高度整合化、自动化的社会中开辟出歧见和想象;在“讯息-景观-资本”的多重现实中为我们的感受力拓展出一片新的田野,为我们的创造力开辟出一个新的空间。
最后,我想再次强调,中国美院所倡导的艺术/教育,并不是“艺术界的艺术”和“学科的教育”,而是与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息息相关的更根本的东西;为了人的保存与人的发展,它必须是一种贯穿群我、打通身心的新的知行之学。
关于知识系统的流变性
文/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院长管怀宾(国际学术研讨会致辞)
互联网技术与信息传播的迅捷,正在分离传统知识系统的版图;同时也在进一步取代个体的判断和滤化的潜能。为此,有关感受力式微、创造力泛化的话题已成为某种新的时代征候与忧患。针对艺术版图与教育现场一系列难以绕行的问题和现状。
关于感受力的蒙养和个体心性的觉悟,包括知识系统的认知与建构,这是我们在教育现场由来已久的论争话题。学院教育可能成为一批批年轻创造者的平台,但它难以定格丰富多样的感受力,更无法完全预测未来。
就感受力、创造力而言,它涉及到对当代艺术系统内外认知的问题;涉及到当代艺术教育新的知识系统建构的问题;涉及到教与学的主体性建构的问题。跨媒体艺术学院作为一个新型实验教学平台,其知识系统的建构,依旧关乎到我们对于知识体系的论争以及主体性的定位。我们将如何处理艺术教育的本体与社会性外延的问题,一方面我们需要面对:知识系统中技术层面的问题,也就是知识基础的普适性问题。跨媒体艺术中的媒介与技术总是在不断更新,它需要伴随明晰的观念意识的推进,成为一种动力能源;需要不断补充新的知识给养,深化媒介的表现力,以获得真正意义上创造性意识的建立。另一方面的问题是:如何将这种知识与技术传播的施教方式分配在阶段性的教学单元之中,使实验艺术的智性模式成为创造的动力,而不仅仅停留在方法论上的纠缠;这也是我们所要建构的具有普适性意义的学理和技术要求。除了通过技术的传授与施教探讨创造的意义,同时还将面临文化创造中的社会性关怀,包括本土人文关怀等问题。
我们的教育能多少程度上面对这个问题,学院如何教授经得起质疑的教学内容,并在具体的课程设置系统中消化这些问题,既有适时性的应对,同时也保持恒定的知识结构所必须配备的内容,这实际上也是一个悖论关系,无疑新的知识系统的建构与孵化是当代艺术教育不可或缺的心智源与动力源。一方面,我们相信经验中的知识支撑,同时也意识到经验容易导致方法论与标准化的结局。当经验成为方法论,也就是说方法成为可以被推演的知识,必将忽略它在艺术本质上的暂时性和不确定性。另一方面,跨媒体艺术教育的进程,在一定程度上侧重于对经验的分享和实验性,而不简单抛制成功学的范本。
感受力的蒙启是为了寻找可能的起点,进而确立教与学以及创造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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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星河
2020跨媒体艺术节国际学术研讨会以“近未来”为方法论,23位学者分两个单元:“近未来:艺术·教育·媒介”和“近未来:后疫情·新常态”分别发表主题演讲,深度交流艺术教育及共同反思后疫情时代的跨媒体艺术。
中国美术学院艺术教育研究院副院长许平本年度首次发表的中国美术学院高等艺术教育研究院年度科研项目《2020中国高校本科设计教育基本数据》对2020年中国设计教育本科院校基本规模、招生人数、学科动向等基本概况进行详细披露。
知名建筑师张永和《原型宅》讲叙运用设计的特定研究方法,以独立住宅为建筑及生活方式的原型实践。
中国美术学院社会美育工作室特聘讲师和文朝《想象实践与超我教育,谈谈我的失败》对当身体、空间、关系与表达,被数字与智能技术深度重组、改造,甚至发而为新的语言,组织为原始肉身难以辨识的未来时,教育怎样存在、如何可能进行发问。
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朱青生《媒介为无有存在,与物质无关》提议重新思考本体论,探讨是否应该重新思考有与无的问题。历史上有很多次悬置,无论是王阳明,还是伯拉图,赞成一个东西的同时已经意味着反对一样东西,世界的不安宁、人类的不安全就从此开始了。
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艺术与科技方向教授费俊《艺术与科技的跨学科语境与实践》从跨学科的语境来理解艺术与科技产生的历史、意义和价值,应用跨学科的逻辑来架构艺术与科技实践和教育模式。
昆山杜克大学媒体与艺术教授白培耕&徐维静《媒介与艺术教育的述评与思考》对迄今为止不同的艺术和设计教育模式做简约总结,并根据分析我们现出的媒介时刻,提出他们对未来媒体和创意教育的远景。
摄影史学者高初《艺术家的战场:庞大而闲置的数千家美术馆》从三则中国美术史中的档案回应媒介与艺术这一话题,艺术界和艺术家如何应对挑战、媒介、艺术,以及艺术教育如何在这个新的战场里产生效能。
设计互联展览馆馆长奥雷·伯曼《设计近未来,社会互联》讨论近未来和我们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它和我们的能力、潜力息息相关。在无时性的未来,艺术家如何跟现实发生关联。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郑闻《数字景观奥德赛》讨论了当今艺术世界的创作者和从业者,作为全球数据监控系统中海量节点中的一个部分,如何面对生物信息与社会信息被算法主导的“数字流民”的命运,又该如何在”艺术世界“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游戏当中,激发新的运作程序或生产方式。
中国美院跨媒体艺术学院网络社会研究所所长黄孙权《心理通缩时代》选择用概括的方法来认识后疫情整个心理状态以及全球当今面临的一些问题,他把这个状态形容成心理通缩时代。
独立策划人崔灿灿《失焦的未来》讲述疫情之后,中国本土的艺术系统的变化,面临的挑战,在这一段既没有未来,也始终未结束的危机中,如何面对这段失焦的未来。
当代艺术与影像研究者杨北辰《无人机问题:感知物流与媒介战争的内在化》试图结合艺术史、媒体考古学、游戏理论、后人类研究、军事史等多个方面的资料,以及叙事电影与当代艺术中影像作品的若干案例,通过解读无人机讨论展示的话语、实践与图像。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李洋《从故障到故障影像》从创作实践与概念命名两个角度,向各位介绍“故障艺术”(Glitch Art)的出现和发展,阐释“故障艺术”作为创作方法和艺术形态的背景与深层原因,分析故障艺术的批判价值,结合故障艺术的内涵,对实验电影中的故障影像(故障电影)的形态和特征进行归纳;
策展人/艺术家/译者陈旻《游戏性复古和怀旧演练》考察的是几件诞生于疫情最紧急时刻的媒体艺术线上展示案例,文化考古和科技艺术(Art+tech)交叉领域所提供的技术重构手段提供了一种替代性技术和美学的颠覆性力量,提供了一种可想象性与反思性交叉检验的驱力。
“泛生物艺术工作室”(PBS)创始人魏颖《“生物艺术”运动和2020年前后的“泛生物艺术”化趋势》简述近期在森美术馆、蓬皮杜艺术中心等与生物艺术相关的几个重要展览,以及2019年在北京的《准自然》一展。
策展人龙星如《反直觉,异步和柔弱模型》通过疫情期间对可预测性的动摇导致的反对现有技术经验直觉的出现进行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