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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以创作集体为方法 唐晓林 今天,社交网络、大数据、人工智能迅速发展并日益普及,人们的生产生活获得更多的便利,知识与信息更新飞快,视野广度拓展便捷,但个人记忆的能力、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思考的深度,以及进行知识生产的能力却受到极大的挑战,甚至很明显,我们越发感到随之而来的感受力的式微与创造力的匮乏,个人的保存与发展面临着深刻的危机。我们无法作为孤立的个体求得生存,却又被今天的媒体现实隔离、切分为语言、思想、行动的碎片,与他人进行连结、切磋、交流与共享变得势在必行,我们每个人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也正是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保护和激发。 显然,在今天学院里的艺术教育中,我们无法再延续过去那种以一对多的单向性知识输出的教学模式,而需尝试建构一种互相学习、互相砥砺、彼此质疑、共同促进的网络结构,组成临时的可变动的创作集体来组织艺术教学。在此过程中,我们既需注重调动学生主动学习的积极性,也当强调教师进行知识更新的必要性,我们应聚焦于感受力的蒙养与创造力的激发,以艺术做教育,也以教育做艺术,以此丰富与加深我们对历史与现实的认识,酝酿艺术生产、思想生产的动能,进而培养共同关切,引导心灵转向(高世名语)。 创作集体主要是在艺术教育的层面上谈,但是首先要明确的是,学院并不自外于整个大的社会结构。我们面临着现代性所设置的一个似乎政治正确的标准,假设的前提——艺术就是一个独立个体的自由创造。然而实际上,“独立”、“个体”、“自由”、“创造”这几个词全都需要仔细辨析。与其假设个人的独立,不如看到今天每个人面临被“孤立”的处境。个体并不先验地具有主体性,只有当一个人具有批判的能力,有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事物的能力的时候,才是他具有“主体性”的时刻。“自由”并非先验地存在于我们身上,它是需要去斗争、去争取才可以得到的。 至于个体和集体之间的关系,这是我们谈“创作集体”的时候,无法回避的问题。创作集体让个体之间形成一种共鸣和心心相惜的感受,互相获得支持和鼓励,让大家有信心去面对被广告和宣传充斥的媒体现实,有勇气去与历史上的主流和经典对话。相对于整个网络化、全球化的现实状况来说,创作集体才是那其中的异己,是一些能够产生出新的见解、新的思想的带有批判性、生发性的部分。为了避免集体对个体的威压与暴力,一个集体不能只容纳唯一正确的看法或视角,它应该不断地产生出异义、异见,应该不断地生发流动的讨论和新的共同关切、问题意识。所以,流动性与临时性应该是组织创作集体的前提,如此,每个人的智性才可以在不同的位置上得到新的生发,才可以像斯蒂格勒所谓的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那样去创作,才有可能争取自身的全面发展。 通过艺术创作,我们才能改变自己的感性结构,或者说作为创作者来面对生活,我们才可以共同生活。审美即政治,人的感性结构与其行为模式是共构的关系。如果让人只是停留在单一的话语层面、思想层面或者劳作层面,这样的社会结构就是固化的。须是每一个人在集体里都能发挥他的主动性与创造性,而不是浮于表面的“分享”,这个集体才会成立——同理,通过这样的集体,我们每一个人的感受力、想象力、创造力也才可以有更好的激发。 本期“思想”专题呈现对历史上接近于“创作集体”的多个艺术案例的研究与分析。胡森贝克[Richard Huelsenbeck]和扬科[Marcel Janco]都是达达主义亲历者,他们在不同历史时期所写的对于达达历史的不同角度的叙述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方面展现达达主义运动深度卷入一战期间严酷复杂的社会与政治历史潮流之中的复杂面向,一方面呈现不同历史语境下,对达达主义之历史叙述的流变。尤莉[Juliane Noth]书写了1920年代末1930年代初林风眠为代表的一代艺术家通过对现代主义潮流与中国艺术的思辨与论争以寻求开创新的时代的中国艺术之努力。陈旻以1931年前后阿拉贡的艺术和政治转向为节点,描绘超现实主义团体在艺术、生活和社会革命的迷宫里的奥德赛之旅,从而打开欧洲的艺术先锋派关于“革命”和“摩登”两大叙事问题的探讨。张杨挖掘了1940年代延安以“新洋片”为例的集体创作的方法与动力,试图将之与1930年代国统区以抗战为主题的集体创作进行对比,分析避免其形式化与固化的经验。巴拉莱姆[Rakhee Balaram]展现了1970年代法国女性艺术家将艺术运动与社会运动相结合以争取自己创作与展示权利的历史。拉克斯媒体集[Raqs Media Collective]的自我剖析展现了当代艺术领域的艺术家团体对以集体为单位进行创作之自觉思考。薛毅、江弱水与陆兴华三人关于鲁迅的散文诗集《野草》的分析与解读是中国美术学院发起的“野草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将以隐喻的方式继续展开,作为对创作集体议题的尝试与延伸。 创作集体应该与艺术界常见的艺术“团体”或“小组”有所不同,也与社会主义艺术史上的“集体创作”现象有所区别,它还可以从现代历史上出现过的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墨西哥壁画运动、情境主义国际、激浪派、包豪斯、呼特玛斯、黑山学院等等之中辨析与寻找思想与行动的资源,目的是去尝试面对现代主义所假设的作为“独立个体的自由创造”的艺术在今天的艺术现场所遭遇的感受力的式微、想象力的匮乏与创造力的限度等问题。 ...

影像 VS. 景观 高士明 帕索里尼说,人的一生就是一个长镜头。 戈达尔说,电影不是梦或幻想,它就是生活。 杨福东说,我所记得的是那些让我走神的影片。 陈界仁说,我的影片都是未完成的叙事,不完整的电影。 ...

折叠领域 折叠是物的回拢聚合和翻转迭展,这种伸曲重叠受制于外力的挤压与冲击,同时也是物事转呈再启的自在系统。由折叠引发的空间思考不仅影响到二十世纪工业与建筑设计,也延展到今天的计算机理论和日常应用之中。事实上,这个话题也一直成为现代主义以来当代艺术层面不断叩问的领域。当然,不只是形式结构上的更新迭代,而更多的在于无数的思想交锋所引发的观念与媒介方式的趋进。就跨媒体艺术而言,其跨文化融合、跨领域实践正体现着某种折叠的延展与拓新,折叠领域其实也是我们立足艺术与社会的现场。 庚子新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肆虐全球,至今尚未得到平息。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改变着世界的格局,也冲击着我们庸常的生活,每个人都在经历个体与外部世界的交融和平衡,感知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磨砺。这段特殊的体验无疑考验着我们的生命意志,也在铸炼我们的精神世界。 这场突袭的疫情与外力在一定程度上更新着我们与世界、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系,无疑也影响着2020届跨媒体艺术学院全体毕业生的生活秩序与创作安排。如果说“折叠”聚合着疫情期间来自内外种种复杂多变情势,那么这次毕业展则体现了师生一致某种化危为机的积极转呈与回应。一方面,从中感受到“折叠领域”既是他们的媒体现场,也是其社会现场,它包含着心灵空间与社会想象的碰撞,尤其是透过媒介技术所彰显的人文关怀;另一方面,也让我们看到新一代艺术家对于媒体与现实的取用立场和拿捏姿态;毕业展并非人生的界域,而意味着折叠领域的空间位移和探寻新世界的起航。 管怀宾2020年6月 折叠领域——跨媒体艺术学院2020届研究生及本科毕业展开幕式 折叠领域——跨媒体艺术学院2020届研究生及本科毕业展现场 毕业创作 再次消失作者:陈天凤导师:高世强研究方向:影像与空间叙事研究媒介形态:影像作品尺寸:不限大脑将过去的记忆和未来的梦想编织在一起创造出自我意识。但是记忆并不会完美的记录下我们的人生故事,他们会随时间改变和扭曲,一旦记忆出现问题,整个生活都将会发生逆转,此刻你是否会怀疑世界的真实性?如果失去记忆,我还是“我”吗? 消失的身体作者:DELIBASIC MILKA导师:管怀宾研究方向:空间多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影像装置作品尺寸:不限在隔离期间,我每天我都会透过窗户,盯着外面看。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也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凝视着虚空和无尽的灰暗。没有人,空间中的身体都消失了。鲍德里亚曾说过,消失永远不是完全的消失,而是一种形态变化成另一种形态的变形过程。该作品探索这空间中的虚空。装置由三个影像投影组成。两侧的影像所代表的就是身体再次连接到大地和失去的触感。第三个影像则展现了人体消失在空间之中,却又以一种难以名状的形态重新出现。 1114作者:李梦颖导师:高世强研究方向:影像与空间叙事研究媒介形态:数字电影时长:19’34作品尺寸:可变听他故事那天的日期是1114,我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楼宇,觉得这串数字像极了蹲坐在楼宇森林里的孤独小人,试图用他的渺小、困惑和失败使你动容。香港是现代高速生活的缩影,外来的他格格不入,许是迷茫和不作为留下,汲汲忙忙和穷极无聊慢慢湮没心灵的诉求——那份柔软还未触及就消散了,不经意发散到另一个时空。他们之间涌动着这样似是而非的关系,像三个被放射到不同方向的点,无法叠合成一条直线或却有一次侥幸的交汇。 睡眠,2019/10/15-2019/11/1作者:黄晶莹导师:张培力研究方向:媒体艺术创作中的个人态度与方法媒介形态:摄影、影像作品尺寸:可变睡眠在人的一生中占据了生命的1/3的时间,在入睡的时候,我们不受控制,进入梦境。梦境宛如第二种人生的体验,平行于我们的现实世界,遵循幻觉。在这件作品中,我使用大画幅拍摄我和我男朋友一个月的睡觉时间,照片的曝光时间由当天的睡眠时间决定,拍摄我和我男朋友的睡眠状态,最后呈现出来的是一组摄影,呈现我生命中的一段时光。 塌陷与逃逸作者:米一峰导师:管怀宾研究方向:空间多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装置作品尺寸:可变事物的边界在何处?我问自己。在我们现有的认知范围内,所有事物都遵循着某种既定的规律与轨迹,然而人作为一种高智慧生物从古至今都在与这种不可抗力对峙,我们习惯尝试突破某种固化的介质,以一种近乎逃逸的方式防止陷入自我认知的漩涡。但事实上,当突破了某种屏障之后往往会塌陷进另一位面的循环之中,如此往复没有终点。我们真的需要摆脱规则吗?当回到万事万物的原点内核之后,那里是令人窒息的塌陷还是一种无我的宁静?我问自己。 大拿 人类的好朋友作者:钟昊天导师:高世强研究方向:影像与空间叙事研究媒介形态:影像装置作品尺寸:可变大家好,我是人类的好朋友,大拿。没错,我是在假设我是,在认识我的之前和之后,你都可以完全不同意。最近,我观察到一些不太平的情况,是的,中美关系。前些年,我看到两张有趣的图片,是中国乔丹和美国飞人乔丹的商标,我喜欢看乔丹打篮球,中国乔丹的图片是乔丹刚刚接到球,而美国飞人乔丹图片是乔丹正起跳扣篮,在这之前,人类发明了电影。某种不和谐发生了,好像这中间缺了一张图片,我试着画了一张乔丹屈膝准备扣篮的画,这样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了。但这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作者钟昊天对我的行为发出了质问,他在这三张图片之间,插入了三部关于我与他之间的问题的电影。他说这是《生活的影像反馈》《从图像批判中返回》《人类的好朋友的影像变身》。结果,现在情况更复杂了。你们说怎么办? 大故事作者:何佶佴导师:管怀宾研究方向:空间多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文字装置作品尺寸:可变自2017年至2020年的三年时间里,我每夜十二点都会不间断地写一篇几十字至一千字左右不等的小故事,最终写满了一千零一夜,我将这一千零一篇小故事取名为《大故事》。在撰写整个《大故事》的过程中我精心设计了许多规律和秘密,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千零一个故事被这些规律和秘密牢牢地连接到了一起,但随着第一千零一夜的完成,这些细节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这一千零一篇故事可以是一片广阔宏大的宇宙,也可以只是一粒轻轻落在你指甲盖上的灰尘。 Mantra作者:王斌导师:管怀宾研究方向:空间多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装置作品尺寸:可变创作灵感来源于两个有趣的事物,1 幻肢症:截肢后许多人或是动物都会在大脑中存有肢体依然存在的感觉,并且能够感受到残损肢体的疼痛。2 灯塔水母:这是一种可以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物种。这两个意向的结合,使之联想到人类对于“永生”的叩问,我们的身体如何通过进化、升级和改造达到生物意义上的永生,而灵魂,思维与记忆如何通过转译、存储、与转载达到物理层面的永恒。 九层妖塔作者:金雅婷导师:李振鹏研究方向:新媒体艺术理论与实践媒介形态:VR作品尺寸:可变妖塔内的异兽在时光中自我重新解构与重组,出现了新的兽儿,也有一些悄然消失了,无影无踪。妖塔外紧邻的高速公路繁荣了周围的城市,高楼与高楼之间紧密地挨在一块儿。在远处,我们透过高楼的间隙看到了久违的乡村风景,忽隐忽现的。高速公路在继续铺张,妖塔被包围了起来,村庄被疏远了。 环形剧场作者:杜三川导师:高世强研究方向:影像与空间叙事研究媒介形态:装置作品尺寸:可变媒介技术、资本、用户,共同编织出了今天网络社会中的话语空间结构,人与媒介的关系被其三者之间的协同作用所改变。卢米埃尔兄弟所拍摄的那架火车,仍在技术迭代更新的历史中前行着, 它又终将会驶向何处?众声喧哗中,我梦见这样一个场景:火车拉动着无人的车厢和一个黑匣子,往复奔驰在虚构的环形剧场之中,点亮一位已故诗人的寓言。 杰作作者:李璐导师:姚大钧研究方向:数据感知与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影像尺寸:不限狂热的、反复无常的自我哲学;激烈的、夸夸其谈的修辞性宣传手段,“真理”早已过时,成为需要被克服的障碍。清除经验现实的束缚,这是后真理时代社会所构建的“旷世杰作”。一幅美术史中举足轻重的世界名画,在数码世界的传播中成为流动的副本。真理正如像素一般随着传播而加剧折损。如果说“坏图像”是图像的幽灵,那么伪造的副本就是现实的反转与荒诞。在互联网与后真理时代的语境下,当客观事实低于个人信念,雄辩即胜于事实、立场决定是非。“真理”是在为谁辩护,谁又将获得最终的话语权。本作品以桌面纪录片的独特媒介属性,通过对现有素材的拼凑、挪用及修改,以电脑桌面的符号化视觉语言形式,展现对传统著作的篡改,以及对新闻生产、制作到传播与转译的伪造过程。公众舆论的塑造打破真理的稳定性,我们在窗口界面中“见证”遥远的历史时刻。 谁是水军/Who is the Bot作者:王茜导师:姚大钧研究方向:艺术科技与创作研究媒介形态:影像装置作品尺寸:2K, 4"我们滑动手指,转发,评论,一直在数据空间中加速向前。在人人都可发声、人和非人用户共存的线上环境中,我们在多个“我与“我”之间跳跃转换,在“我”与“我”的对抗中消解。作品将网络用户比作再数据空间中的宇航员,手指的刷动比作不停跑动的双脚,在数据空间中不停原地奔跑以获取更多讯息,不停地评论转发以获取更多的回应。构成每一个宇航员身体的文字都对应着不同的微博热点,文字本身对应着不同的评论。作者试图用这种语言凸显线上数据空间中的分裂与消解——行走与静止之间,静止与加速之间,脚下的当下与身后飘散的文字所代表的被快速遗忘的过去之间,构成代表网络用户的“我”的身体的言论与言论之间,和每一个与“我”有着相同动作的“我”与“我”之间。终极的思考:是什么诱惑着我们在数据空间的图文讯息暴雨中,勇往向前? 空气中的子集3:归宿作者:李洪祥导师:姚大钧研究方向:数据感知与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声音影像作品尺寸:可变虚拟生成建筑重构作品《空气中的子集》迎来了其三部曲的终章。在这一章中,生成建筑的残骸分布于一个暗淡而无边际的空间中。而每一块残骸都成为了某一种声音的载体,这些残骸在运动的过程中相遇,声音也随之产生重合,从单薄变得浑厚,从简单变得复杂。而由生成建部分筑残骸重组而成的代号为“Create”的卫星缓慢循环穿梭于其他的残骸之中,带着观众聆听由每一块残骸所重新构建出来的乐章。 非完整的理想形式作者:FANNY MARIE ALIX PALDACCI导师:邱志杰研究方向:总体艺术理论与研究媒介形态:装置/影像作品尺寸:120*80*35cm,250*125*0.15cm,1080P25/一分钟我的艺术实践以环境调研为起点,以不同的表现媒材加以呈现。本系列共包含三件作品,主要研究环境中老化,腐蚀的自然过程。    第一部分为 “地表的形状”:在杭州转塘区的一块废墟里选取了一个样本,作品的创作过程像是在作一个地面的永生浮雕,又像是在做地质勘测。粉红色的塑料桌布被带到杭州城市的边缘的工地上,铺设的区域纪录了该地域形态发生的转变,这种转变结合了以前基础设施的遗骸。      第二部分为“浪过留痕”:用黑色钢板沿着海滩平铺,形成一条平行于岸边的线,潮水升起,海水留在金属钢板上,金属与带盐的海水接触而氧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变化发生最丰富一刻, 用清漆停止氧化的过程,试图捕捉这微小的片刻,宛若一块化石, 这是待一切都过去之后, 仍然记录着自然的化石。第三部分为“犹未定夺 ”: 绿色的水桶里释放出粉末,不断喷射入水坑,水面是表演的镜像。记录海浪的痕迹,收集土壤,沉淀化石…展示出的作品构成了一个梦幻般的景观聚集体, 我试图用不同的行 为从选定的领域中行动,来抽取其非完整的理想形式。      迹忆作者:李朝林导师:姚大钧研究方向:数据感知与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VR作品尺寸:可变在转塘,我们目睹了“城中村”这个孤立而滞后于时代发展步伐的空间被主体城市覆盖、吞噬,并逐渐消逝;它只是中国众多“城中村”的一个⼩小的角落。从一开始的⽣生机勃勃,到最后成为一⽚被推倒的废墟;在其被一步步吞噬的边缘地带游离中逐渐显现的矛盾和冲突无可避免且日益加强;应当如何理解城市化进程与生态环境的关系.  炽热作者:郑丽镇导师:管怀宾研究方向:空间多媒体艺术研究媒介形态:动物毛皮、麻绳、喇叭、数控集成板、灯、铁作品尺寸:可变七本动物毛皮缝制的书籍散落在空间中,高低错落有致,麻线串联而成,贯穿整个空间,像一幅风景。这是我尝试去构建一场彻底颠覆传统的经验和既定程序的臆想游戏。看着那人造书籍里血染鲜活般的伤痕,触碰时却是宣扬功勋、财富及成就的欲望。看着那人造书籍里残存的温度逐渐消逝,映衬出却是对物质糜烂的炽热追求。只要炽热的欲望还猖狂,这一切依旧荒唐。在我看来,在对自然历史与文明进程的短暂叙述中,材料语言背后所影射出的庞大能量无疑会在内心深处会留下一道道灼热的伤痕,也往往会牵连起某种难以名状的悲情。 浮光·光影艺术季+异空间/BIZARRE SPACE作者:陈应玮导师:李振鹏研究方向:新媒体艺术理论与实践媒介形态:影像作品尺寸:可变作品一,从主题词“浮光”和“光影艺术”的属性出发进行充分思考,并试图准确的体现光影韵律进行光影书写,同时动态海报是这一主题视觉最佳的呈现。作品二,异空间/BIZARRE SPACE是生活中的动物静物或是场景定格,真实的物体和错杂的空间组合,以蒙太奇的手法进行拼贴组合,置于数字窗口中叠化空间。 Access_Granted--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作者:马正阳导师:姚大钧研究方向:艺术科技与创作研究媒体形式:数字装置作品尺寸:可变暴力与物理所带来的物理改变也并没有单单停留在数字的层面。19世纪的英国由于机器工业的发展,传统的工人逐渐面临着失业。那些刻在钢板上的金属空洞并没有刻在纺织工人的身上,可却遭到了纺织工人的肆意报复。卢德运动(luddite movement)既此开始。机械被砸烂,工厂被销毁。工人们想要介此,争夺机器抢走的,原本属于他们的工作与权利。可暴力并不止于此,英国政府对卢德镇压也即刻开始,以暴治暴的故事从不会结束,持续而不可避免地永恒发生。 ...

 媒介展演系 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于2015年秋季成立。 对应展览、演出和放映三个领域。 通过体验式空间、叙事性环境和表演性媒介, 建构跨媒介展演的公共平台, 打造跨媒体艺术学院的“超艺术”前沿。 媒介展演系对应空间和时间,通过展示和演出,呈现展开和演化,建构媒介透视。 主要的媒介创作品类为巨构和剧集。 媒介展演系以培养具有跨界整合能力的“媒介构作者”为教学目标, 注重媒介史和工程意识的训练, 强调整体创作能力和整体制作能力的整合。 系主任|牟森 教师|牟森、崔鲁海、马原驰 特聘教学团队|李京键、朱朝晖、信阁、吴冰、梅悦子、周洁、赵炟等 核心课程|叙事工程系列、创意编程系列 展厅现场摄影 |人青 欧阳浩铭 失落指的是东欧剧变后社会福利、集体回忆、方向感、话语权的缺失所引发的悲伤与抑郁。经历了 30 个年头的社会改革, 裹挟在东西方之间的斯拉夫民族国家仍悬浮于迷失域,过去的历史记忆在当下延续。 伴随着身份、语言的隔阂,作为“他者”的我,在2018年7月至2020年1月间,游走在莫斯科、基辅、明斯克、贝尔格莱德四座城市,并进行拍摄。 《弄错的车站》(The Wrong Stop),来源自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于1963年发表的短篇小说集《马科瓦尔多》,其描绘了主人公马科瓦尔多的生活一隅——马科瓦尔多在电影散场后遭逢大雾,迷茫中他下错了车站无法回家,阴差阳错的搭上了前往印度的飞机。本作通过提取最具视觉代表性的意向,试图重现马科瓦尔多遭逢的大雾场景,感受文本与视觉对应的魅力。 莎士比亚说:"美若一死,宇宙也就要再度混乱混沌。" 借场景意象来挖掘女性面临的困境,塑造女性寻觅,追求和实现自我的精神空间,探讨女性悲剧故事,展现她们对房间这空间意象的不同演绎。以房间为载体探索世界,挖掘情景,重新审视传统女性与社会情感。 6220800帧=24小时*60分钟*60秒*24帧*3个屏幕。从1514年丢勒的版画《忧郁I》出发:沙漏与等待、天平与判决和圆规与重生,置于三个日常生活场景中。时针、分针和秒针作为机械时间以一小时、一分钟和一秒钟存在与主观时间错位和循环。 鸳鸯劫匪兔兔和家明分道扬镳三年后,回归都市的家明再次被社会抛弃,往日风光不再的兔兔也已走投无路,二人在一次抢劫行动中终又相遇…… 该创作是一部两分钟的黑白动画短片。主要讲述了一个叫修拉的女孩在梦中世界的奇遇,修拉半夜醒来,打开门看见了不同寻常的景象和许久未见的猫咪。创造结合了现实和神曲的部分场景,以及乔治修拉的艺术作品描绘的,主要角色是一只猫和一个女孩。黑色的猫作为故事的牵引线。 以近未来为背景,展现人类在星际战争后从被迫离开地球到逐步适应太空生活的三个场景。背景设定:22世纪中叶,小行星带独立战争12年后。太空航海时代,人类文明海洋化,国家作为一种古老的政治体制已经衰落,太空地理大发现由财阀和军队主导。星球殖民地以经济利益为纽带形成联盟,割据,冲突不断。近地行星战争结束,人们开辟更远的星际殖民地,建立伊甸园。 大学期间在外租房时十分怀念家中一打开就充满了母亲屯放的食物的冰箱,故而幻想着能有一个充满着肉类食物的自己的冰箱。整体作品记述了与此冰箱的遭遇。父亲作为一个在家用电器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为整个作品提供了技术支持。整个作品也可以说是我与父亲共同献给母亲的纪念碑。 自卑情结是由阿德勒提出的,是个体心理学的重要概念。人们想要摆脱因为自卑造成的紧张感,会努力做出摆脱这个困境补偿动作。但只有通过寻求正确的补偿之径弥补自己的不足,才会使自卑成为人格发展的动力。 为了表达自卑情绪,利用手部表情和身体语言,通过蒙太奇手法,折射出当下的人对自卑情结的思考。 生命降生到归零共四日进程的沙盒叙事游戏设计展示视频。 根据玩家的不同选择,经历不同叙事线,得到不同的进化结局。以思考不同生命链的进化可能性。本作品选取进化其中的四个关键帧(运种、生物爆炸、思维碰撞、共生),配合生命物理属性、叙事空间关卡及玩法进行视觉表达。 加缪复杂的血统背景,让他一生都有种追求归属感的冲动,也让他时常陷入迷惘,感到无家可归的孤独。“局外”的主题就起因于这种情感因素。 作品为一款走路模拟器类叙事性探索的电子游戏。土地及其生物群落不受人类控制以及观测的区域,未知的环境与生物对主人公进行试炼与救赎。 由于生活节奏逐步加快,睡眠时间有意无意间正在被不断压缩,这导致了患有睡眠障碍的人的比例不断增长。因此,通过解读失眠和患者的感受等方面展开创作,用大面积黑色来增加压抑的感觉,将睡眠障碍的病发感受转化为视觉展现。用黑白动画表现“失眠症”,基本以第一视角描述失眠中无法分清幻觉与现实的死循环,以及主角渴望从中逃离、剥离梦魇的过程。 基于凯尔特神话中的“彼世”传说创作的2D横版游戏。一个死去的灵魂成为一团黑影,穿过世界的壁垒来到曾经美好如天堂,现在却蒙上了尘埃的“彼世”,开始了生命的轮回旅程。 一套游戏的美术设计。游戏的形式拟定为 RTS(即时策略游戏)。游戏的背景假定在虚构的未来。游戏的背景框架范围较小,主要围绕一座城市,两个阵营进行。探索如何在游戏中构建一个世界。  展览预约 关注中国美术学院微信公众号预约看展  展览组织结构 学术支持 | 管怀宾 毕业创作导师 | 牟森 崔鲁海 马原驰 展览统筹 | 徐弋洲 梅悦子 展览艺术家 | 2016级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本科生主办单位 | 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 承办单位 | 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中国美术学院叙事工程研究所 ...

从六一儿童节至今,经历了整11天的紧张筹备、征集、制作,我们的食堂餐桌展览计划终于落地,来到大家身边。 布展时,部分食客已经见证了展览从早上到傍晚的诞生、成长的过程。这也提醒了我们,我们的展览没有“正式开幕”这一环节。因为,如在生活里的我们不会停下一般,我们的展览也不会终结。没有开幕,也没有落幕。 经过一个星期的收稿,除其他院校的投稿外,我们收获了87位校内在读艺术家的投稿,共500余张图像。有些人只投了一份作品,有些人则投了数十份稿件。展览大后方的小伙伴们在一起浏览稿件的时候,感受到同辈艺术学习/工作者的烦恼、苦闷、欣喜、敏感。如果要说最动人的,便是从这些稿件中,我们看到了大家的大胆尝试,和试图去寻找/突破一些东西的努力与挣扎。这也是我们办这个展览的题中之意。 这不仅是线下的一次展览,不止占领了食堂的阻隔挡板,更开辟了一条线上的展览空间。我们为每一位参展艺术家都建立了个人主页。大家可以通过扫描展板上的二维码进行更多的浏览。并且,通过一个艺术家的个人主页,你可以链接到艺术家总部,顺利和其他艺术家会师,然后参观其他人的主页,并进行留言评论。通过这样的行动,我们试图打破因新冠疫情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隔离,并联合走向集体生活。 每个个人都是人人,我们的食堂就是艺术家的前线。 在展览的筹备和布展过程中,我们获得了食堂工作人员的帮忙。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觉得自己不会布展,和艺术的距离很远。到后面的二人一组,配合默契,主动创造新的布展办法。我们因此实现了第一步:让辛勤劳动的食堂阿姨和大叔们,望的见艺术、摸得着艺术。这也是我们的初衷之一。我们的快乐和食堂阿姨们的快乐,有了一样的载体。 布展的完成,不意味着工作的结束,我们还有第2步,第3步...

“个个上前线——美院餐桌展览计划” 作品征集时间:2020/06/02 - 06/09 第一期展览时间:2020/06/12 - 07/12 地点:中国美术学院学生食堂展览组织人:黄利红 王宇嘉 陈研 毛恒予 支持单位:中国美术学院研究生会 主办单位: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学生会 协办单位:中国美术学院后勤服务总公司 前言 一场大规模的新冠疫情,让每个人戴上口罩,无法直接交流;人与人隔开一米距离,无法手拉着手;我们与朋友不能同桌用餐,无法共享美食。这些日子来,我们共在,我们焦虑,我们奔走相帮,也独自凭栏。独坐家中,我们默然挥毫,以缓解疫情带来的心理压力和寂寞。 现在,国内的疫情渐渐稳定下来,生活逐步走入正轨。我们从天南海北回到西湖边、象山下。盼望着,与师友重聚,盼望着,再见亲切的笑容。然而,为防止疫情卷土重来,口罩仍是必备的,距离仍要保持。于是,贴心的食堂工作人员,为了我们的安全,立起来一块块小挡板挡在桌子的前方。从而提醒我们,“四人位置”只能一人“霸占”。独自一人吃饭,唯有手机相伴,抬头只见温馨的“严肃”提醒。回到学校的我们,仍然感到,与在家时一样的孤单。 于是,我们发起了“个个上前线-餐桌展览计划”。意在:通过艺术疏解疫情带给诸位的心理压力,缓解独自一人吃饭的无聊和痛苦;意在:打破身体和心理上的阻断隔离,重新建立起同学志友之间的"亲密无间";意在:自发的活跃国美校内的艺术生态,为校内在读艺术家们发起一个长期的、野生的展示平台;意在:思考除了美术馆 外,艺术该往何处去的问题。 我们征得了中国美术学院后勤服务总公司的同意,重新利用食堂餐桌前的小挡板。作为给校内同学们的艺术作品进行展示的一方小天地。当下,让艺术离开美术馆,占领小食堂! 我们每一个人,都因此,站在艺术与生活的最前线! 展览作品征集 现在,“个个上前线”展览的大后方小组,诚挚邀请各位校内同学,将自己在疫情期间或者之前创作的个人作品(团体作品)或想分享的实践经历,做成清晰的电子版,发给我们。我们将打印制作,布置在小挡板上。 同时,为了建立一个更公开,更亲密,更活跃的艺术交流现场,我们将为每一个作品,制作一个公开可写网页,以二维码形式出现在展板上,从而每一个有幸坐在相应作品前的同学们,都可以进入网页,查看创作者信息、作品信息、创作者感悟,并发布自己的观看感想或者就餐感悟,从而与作者本人,并与前几位坐在此位的同学,实现跨时空的对话。提示:为了维持小挡板的温馨提示功能,我们将把简缩过的疫情提示附在最下方。 食堂原貌,餐桌挡板原貌,尺寸:61cm×27cm 作品征集信息 一、作品方向 1、与疫情相关的作品和实践 2、其他时期的/其他题材的个人创作和实践 二、作品类型 1、摄影作品(大小能在61cm×27cm展板上清晰展示为准) 2、录像作品、声音作品(视频请上传至公共可见站点如优酷视频等,将网页链接与视频截帧发来即可) 3、油画、版画、国画、书法(请提供完整清晰照片或者扫描电子档,另可提供精彩局部细节) 4、装置、行为、雕塑、公共艺术、戏剧演出(提供不少于3张清晰的照片,照片大小以分辨率不低于72dpi,大小能在61cm×27cm清晰展示为准) 5、建筑设计稿、平面设计作品(请提供电子稿或者手绘稿扫描版,以辨率不低于72dpi,大小能在61cm×27cm清晰展示为准) 6、三维设计作品(视频请上传至公共可见站点如优酷视频等,将网页链接与不少于3个视角截图发来即可 7、手工艺作品(提供不少于3张清晰的照片,照片大小以分辨率不低于72dpi,大小能在61cm×27cm清晰展示为准) 8、艺术批评、诗歌、短篇小说、连载小说、散文、杂文、零散的感悟(我们将摘取部分精彩话语直接打印,并在二维码页面附上全文)9、非作品形式的草稿/计划,冷僻的小知识,非常规艺术史知识,精彩的艺术论调,所有你期待与人分享,但却从未展出的东西。 三、作品投稿方式 1、加入作者创作交流群-QQ群号223130925,或者加入作者创作答疑群-微信群 2、投稿至邮箱xhsml2020@126.com;投稿请备注邮件主题为“前线展览投稿-作者名字” 3、我们将在接收投稿,并确定展出后,发送石墨文档的二维码给您,请您自愿补充作品信息和创作感悟,以及个人其他信息。  四、作品版权 作品的版权仍归作者所有,展览大后方组织具有非商业用途的网络传播展品的权利。 五、作品展时和展后的责任归属 1、作品展示当时,鼓励观看者进行网络社交传播和石墨文档上进行作品感悟的分享。 2、展览大后方鼓励作者可在石墨文档上自由更改作品信息和创作感悟。 3、展览大后方鼓励作者以石墨文档为载体或者以自媒体的形式进行网络传播分享和线上销售。 4、展览大后方因场地特殊性限制,不承担作品在网络流传并被抄袭的连带责任。 5、展览大后方不承担如有观看者恶意修改石墨文档的作者信息和作品信息的连带责任。 6、展品皆由作品的电子文档进行打印制作而成,为鼓励参展,展览方将在展后,将展品回赠给作者。并鼓励作者将其进行公益捐献。 7、展览大后方具有参展品的非商业用途的网络传播的权利。 ...

2019感受力论坛与会人员在中国美术学院南山校区中央草坪 2019年12月7日至8日,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主办的“2019感受力论坛:以创作集体为方法”圆满举行。论坛邀请了来自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央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北京电影学院、台北艺术大学、鲁迅美术学院、四川美术学院、天津美术学院、西安美术学院、上海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浙江传媒学院等国内的艺术教育界同仁,以及活跃在博物馆、画廊等艺术机构的艺术家、策展人和馆长,聚焦于感受力的蒙养与创造力的激发,共同分享实践与研究所得,探讨如何以艺术做教育,以教育做艺术,如何组成创作集体等多方面问题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此次感受力论坛的部分主题讲演将在《画刊》与《艺术当代》杂志分别以系列专题文章形式陆续刊出,敬请关注。本次推送分享的文章原刊登于《画刊》杂志2020年第4期。 存在巨链:跨媒介创作的产学研可能 Giant Chain of Being: The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Possibility of Intermedia Art Creation 牟森(Mou Sen) 媒介透视 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成立于2015年秋季,至今已第五个年头。 系的中英文名字都是高士明院长起的,中文“媒介展演”,对应着展览和演出两个领域;英文“Media Scenography”,则有透视和造景的含义。西方的舞台美术系通常使用“Scenography”,这个词也有舞台设计的意思。 建系之初,教学体系和课程系统的建构是从释名开始的。结合中英文系名,我们的教学结构包含空间和时间两大面向,核心课程是叙事工程(Method Scenography)。叙事即透视,如何“看”,以及如何“呈现”。工程意味着整体和局部、完整性和精确度,以及连接。 空间动作是展开,时间动作为演化,媒介动作则是透视。教学目的是培养面向展览、演出和放映三大领域的全垒打选手。 空间课程系统为存在志(Topologies),媒介创作品类为巨构(Megastructure)。时间课程系统为编年史(Chronicle),媒介创作品类为剧集(Series)。展开的媒介对象是不变,是本质。演化的媒介对象是变,是真相。透视的媒介对象是存在,界世和世界。 美院的学生,一年级都统一在基础部培养。二年级开始,学生才分流到二级学院。二年级下学期,学生再分流到各个系。所以,学生在媒介展演系只有两年半时间。 严重的问题是,每个系都制定有明确清晰的教学目标和培养方向,媒介展演系也不例外。但是,学生的入口是二级学院和每个系不能掌控的。也就是说,学生的意愿是不明确和不统一的,只有两年半时间,需要让学生明确自己的意愿,并且与教学目标相统一。学生在系里的两年半时间,公共课又要占掉基本上一半时间。而最后一个学期,学生要完成毕业创作和毕业论文,以及就业准备。这么一算,意味着学生在系里的有效时间,其实连两年都不到。 基于现实情况,我们的专业课安排是:二年级下学期为元媒介课程,从媒介史和媒介应用的角度,安排空间面向和时间面向的基础媒介课程。比如,空间与模型、空间与材料、音乐与剪辑、摄影与剪辑等。 三年级为跨媒介课程,以项目实践的方式进行。上学期,以项目的方式完成一个空间面向的巨构创作,同学们要学习和担当流程上的各个岗位,获得全流程的创作和制作经验。三年级下学期,以项目的方式完成一个时间面向的剧集创作(演出或拍摄),同学们全流程参与,获得全流程的创作和制作经验。 四年级上学期,以同学为主体,独立完成巨构或剧集项目。四年级下学期,毕业创作和毕业论文。 媒介展演系这些年一直在教学和实践的互动关系中摸索。基本出发点和思路很明确,那就是:产学研和产业链。从源流到案例,从概念到方法,希望学生在二年级下学期熟悉元媒介品类,在整个(本科)三年级,打通这些技能知识,以跨媒介的项目方式整合这些内容。   媒介用途 用途和路途。借用《硅谷百年史》著者皮埃罗·斯加鲁菲的观点:“硅谷的创新指的不是技术,而是技术的用途。”媒介创作不是媒介展演系的教学目标,媒介创作的用途才是。用途对应领域,所谓产。媒介展演系的培养面向对应三个领域:展场、演场和映场。用途决定路途。 短途和长途。媒介创作的教学如同驾驶的学习,只掌握单独科目的技术是没有意义的。跑一次长途是对单独科目的最好整合应用。媒介展演系的课程系统,由元媒介和跨媒介组成。元媒介课程相当于是短途,熟悉各种单独科目。跨媒介,通过项目实践和创作集体的方式,将各种单独科目整合为有机的长途。是为学。 中途和殊途。但丁云:当人生的中途,面对黑森林,需要确立伟大目标,需要走下去的工具。于是有叙事工程。由实践到教学,再到实践。如果说呈现本质和真相是伟大目标,一切跨媒介创作都为其副产品。殊途同归。研,以培养教学人力为己任。研无止境。 产学研 产 2015年秋季学期,媒介展演系成立。同时,跨媒体艺术学院的大型年度活动跨媒体艺术节开始创办。跨媒体艺术节可以说是媒介展演系项目式教学的直接起因和动力。2015年跨媒体艺术节由开放媒体系承办,姚大钧策展,以“谜因城市”为题,2015年圣诞期间在杭州举办。自此,跨媒体艺术节开始由跨媒体艺术学院的三个系轮流承办。 2016年跨媒体艺术节由媒介展演系承办,牟森总叙事,以“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为题,作为终端站作品。从2016年10月到2017年3月,参加了第11届上海双年展。2017年跨媒体艺术节由实验艺术系承办,高士明策展,以“未来媒体/艺术宣言”为题,分为“山水”和“世纪”两个板块。2017年12月上旬,在法国斯特拉斯堡的莱茵宫和斯堡大学举办。2018年跨媒体艺术节又轮回开放媒体系承办,姚大钧策展,以“全息书写”为题,共有开放媒体系的“赛博”、媒介展演系的“出逃”、实验艺术系的“漫游”三个区块。2018年10月27日,在北京时代美术馆举办。从这一届开始,虽然由一个系承办,但要求三个系都参加。 到2019年,跨媒体艺术节已经是第五届。每次主题不同、形态不同、城市不同、面向不同。2019年跨媒体艺术节由媒介展演系承办,以达尔文《物种起源》发表160周年、爱迪生发明灯泡140周年为架构展开,以“演化论”来命名。在此名下,实验艺术系板块的题目是“创造的进化”,开放媒体系板块的题目是“黑镜(第八季):当下异托邦”,媒介展演系板块的题目是“呼喊与细语”。 跨媒体艺术节已经成为跨媒体艺术学院的一个重要平台。它已经是一个品牌。 2016年的“存在巨链:行星三部曲”还是主要以研究生为创作主体。到2018年,媒介展演系以《第二十二条军规》为文本的跨媒介巨构,已经完全以本科生为创作主体。项目式实践就是生产,本科生的创作也跨出校区,直接面对实践领域。 2019年,媒介展演系做了四个展览和一个演出。“呼喊与细语”演出和展览、“列岛影像志——石浦”纪实摄影展、跨媒介巨构金课展并获金课奖、以《李尔王》为文本的展览“失控——最后一局”。对于一个系来说,生产能力也是到了极限,但是积累了宝贵的产学研经验。 学 围绕项目式教学和实践式生产,媒介展演系的教学计划和课程系统,分别为元媒介和跨媒介两个阶段。巨构和剧集作为两个母课程系列,包含各种技术类的子课程。 展演、空间-时间、展开-演化、透视-拓扑、变迁-进程、世界-界世、巨构-剧集。 从建系开始,剧集课程就以90后家庭编年史为主,展开家庭变迁、演化社会进程。这是全流程、全岗位的学习,学生从编剧、导演、视觉设定、摄影、表演、音乐、剪辑,到制片和制作,最后通过绘制和摄制,每位同学单独完成10分钟影片,共同完成一部长片。 课程的空间面向巨构,时间面向剧集,都围绕场景技术来展开。 场景、场面、场次。这是一组核心概念。场包含场地、场所、场域。景包含情景、图景、景象。面包含画面、面容、面貌。次包含次序、序列。这些概念互相之间是级别关系和逻辑关系。 课程始终强调整体和局部的统一,完整性与精确度的统一。 研 研是产和学之间的杠杆。研是为了更好地学,也是为了更好地产。研也是产学研和产业链之间的杠杆,目的是使教学和产业领域直接关联,变就业为创业。 为此,与媒介展演系并行,我们成立了叙事工程研究所,做出了长期项目设计“世界戏剧”计划。 “世界戏剧”(World Drama)是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和叙事工程研究所的“产学研·产业链”计划,以产学研和产业链为手段,以跨媒介、跨学科、跨领域为方式,以世界戏剧史发生在中国现实为意义,以呈现人类行为模式、人类紧急状况和人类命运图景为目的。 “世界戏剧”(World Drama)计划,以世界戏剧史上的经典剧目为文本,在大三上、下和大四上,三个学期,用同一个文本,分别设置展览、演出和放映这三类媒介品类项目;根据不同媒介品类,组织相关媒介技术课程;对应不同产业领域,培育相关项目延展。通过项目出产品,通过产品出人才。 2020年1月3日开幕的“失控——最后一局”是“世界戏剧”(World Drama)计划的第一个文本《李尔王》的展览项目。未来,通过剧,在展、演、映三种应用领域,呈现人类行为、人类紧急状况、人类命运共同体构成的人类景象。 失控:最后一局 展览作品 媒介使命 叙事工程(Method Scenography)是媒介展演系(Media Scenography)的核心课程,以本质和真相为对象,以获得“透视”为目的。空间和时间两个面向,展开和演化两个媒介动作。命名即主题,主题即结构,结构即意义,意义即意象,赋予意义、传递信息、激发情感。存在志和编年史两种目标,对应着巨构和剧集两种媒介创作品类。面向展览领域的产品为巨构,面向演出和放映领域的产品为剧和剧集。 媒介展演,意味着三个媒介动作:展开、演化和透视。展开是空间动作,演化是时间动作,透视是叙事动作。叙事工程也因此由三个面向构成:存在志、编年史和启示录。存在志对应展开,编年史对应演化,启示录对应透视。如果说编年史是时间中的空间记号,存在志是空间中的时间痕迹,那么启示录就是穿透时间和空间的光。对应存在志的媒介品类是巨构,对应编年史的媒介品类是剧集,对应启示录的媒介品类是诗篇。 作为课程体系,叙事工程有两个互为关联的面向:空间和时间。空间方向的课程线索为存在志-巨构,时间方向的课程线索为“编年史-剧集”。我称之为“展开和演化”。空间方向和时间方向的共同理念和方法论是我们系的英文系名“Media Scenography”,媒介透视。媒介透视的使命是连接。进而连续。进而连绵。 如果只能用一句话来描述这些,我愿意引用亚里士多德阐释“目的论”时经常说的:“大自然不会徒劳地做任何事情。”我对这句话的解释是:所有的事物都是互相关联的。空间和时间是一个整体,密不可分。 如同沃纳·卡尔·海森堡所说:“因此世界表现为事件的复杂的交织物,其中不同的连接或者相互交替,或者相互覆盖,或者组合在一起,从而决定了整体的结构。” 2016年跨媒体艺术节,我用洛夫乔伊的书名“存在巨链”作为命名。洛夫乔伊写道:亚里士多德给他的后继者,特别是他后来中世纪的崇拜者提供了一个关于连续的定义:“当在两者相交之处有一个且为同一个它们所共同拥有的边界时,事物也就被看成是连续的。” 亚里士多德认为:“所有的物质:线、面、体、运动以及一般的时间和空间,都必定是连续的,而不是不连续的。” ...

2019年12月7日至8日,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主办的“2019感受力论坛:以创作集体为方法”圆满举行。论坛邀请了来自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央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北京电影学院、台北艺术大学、鲁迅美术学院、四川美术学院、天津美术学院、西安美术学院、上海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浙江传媒学院等国内的艺术教育界同仁,以及活跃在博物馆、画廊等艺术机构的艺术家、策展人和馆长,聚焦于感受力的蒙养与创造力的激发,共同分享实践与研究所得,探讨如何以艺术做教育,以教育做艺术,如何组成创作集体等多方面问题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此次论坛的部分主题讲演将在《画刊》与《艺术当代》杂志分别以系列专题文章形式陆续刊出,敬请关注。本次推送分享的文章原刊登于《画刊》杂志2020年第3期。 为了一种公的创造力:创作集体刍议 唐晓林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马克思同时代人不仅仅是指那些感知当下黑暗、领会那注定无法抵达之光的人,同时也是划分和植入时间、有能力改变时间,并把它与其他时间联系起来的人。他能够以出乎意料的方式阅读历史,并且根据某种必要性来“引证它”,这种必要性无论如何都不是来自他的意志,而是来自他不得不做出回应的某种紧迫性。——[意]阿甘本《何为同时代人》[2] 在社交网络、大数据、人工智能迅速发展的今天,人类越发变得感受力式微、创造力匮乏,人的保存与发展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被寄予人类最后希望的艺术,同样面临空前的危机,长期以来,它陷入到空虚的形式变革之中,陷入一种庸俗浪漫主义意义上的自我迷恋之中。我们由此设想很可能有一天,它像神话里的那喀索斯一样,自我映照,感性封闭,最终投入自身的镜像而消亡。面对这样的危机,我们首先在学院里发起创作集体,以此作为组织教学与创作的方法,目的是倡导一种开放的、公的创造力。 现代性以来,有一种关于艺术的假设普遍流行,即艺术就是一个独立个体的自由创造。这似乎是一个政治正确的表述,今天仍然多有人拥护。然而实际上,“独立”“个体”“自由”“创造”皆需仔细辨析。 “独立”。我们常常在今天的文艺领域见到“独立电影”“独立出版”“独立艺术家”等标签,这些“独立”自有其优长,也有其产生的历史原因,常常不仅表示自己具有小成本的、小规模的、小众的、底层的、批判性的等特质,也表示有别于甚至对立于那些官方的、流行的、传统的对象。然而,在后殖民、后冷战的历史症结相互叠加的复杂语境下,这些“独立”常常涵盖着意识形态的站位,容易将自己圈锁在狭隘化、简单化的二元对立的思维结构之中。同时,这些“独立”也可能把“主流的”“大众的”意义轻易让渡出去,仅仅标榜自己的慎思与慎独:使“主流的”丧失勃兰兑斯(Georg Brandes)在《十九世纪文学主流》中所说的创造史的主流的意义,而沦为大量泛滥,或者简单固化的意识形态灌输的意思;使“大众的”缺失掉关于众人、为了众人、众人着力的意义,而变成肤浅的、流行的意思。 “个体”。我们谈到“个体”时,常常错误地将其与“主体”直接关联甚至等同起来,似乎一个个体先验地就具有主体性,拥有意识、信念、欲望、记忆和情感,会自主地设定和追求自己的目标,能批判地辨析自己的遭遇,会强调自身生存的内在价值。然而,在网络与资本全球化的今天,在大数据与人工智能日益普及日常生活的今天,我们毋宁更多地看到人们被身心割裂的现实状况。正如斯蒂格勒(Bernard Stiegler)所说,在工业大生产时代,生产者在经济上受剥削而被无产阶级化;与之相对应,今天随着文化工业的发展,经由感知的复制和疏导装置,消费者的感受力被剥夺与置换,因而造成感性的无产阶级化,失去知识,失去生产知识的能力。[3]我们每个人,就是那正被感性无产阶级化的消费者,我们正日益失去生活的知识、创作的知识,以及思考的知识。今天,资本主义将欲望置于其能量的中心,而力比多经济则将欲望带向毁灭,释放驱力,瓦解友爱。我们像一只只无助的虫子,被困在“技术-信息-资本-权力”多元交结的网络中难以动弹,日益丧失能动性,丧失想象力。所以说,主体性并非个体的天然特质,我们每个人须得努力厘清这个状况,努力争取一次次具有“主体性的时刻”,通过集体个体化,在跨个体化的过程中,去除自动化,产生新回路,从而产生歧义,变得开放,获得知识。[4] 个体与集体之辩证关系,是我们谈到“创作集体”的时候必须面对的问题。在20世纪中国的沧桑历程中,“集体”的概念曾经得到极力的高扬,也遭遇到严厉的反思,乃至过度的苛责,它在长期的冷战-后冷战意识形态对垒中尤其显得重要而复杂。甚至可以说,个体与集体之辩证关系贯穿了人类的历史。这里需要注意的前提是,我们谈“创作集体”首先是从学院的艺术教学角度出发。当然,这并不是说学院能自外于整个大的社会-历史结构。相反,它必须身在其中。在集体的创作教学氛围中,师生之间互相支持、互相鼓励,形成一种话语场,使大家有信心超越商业广告和意识形态宣传的泛滥与壅塞,有勇气主动面对历史中的经典文本与经典作品,主动与时间长河中深刻的、复杂的、富有生命力的创作主流相联结。相对于普遍的、总体性的全球化语境,在身边营造起来的这些具体的、可及的“集体”才是“异类”,其中所产生的正可能是“异见”。在这样一个集体内部,成员间可能在一定的范围内达成某些认知上的、思想方法上的共识,也容许不断有异议、异见产生,有流动的、临时的讨论发生。成员们惺惺相惜,又互相砥砺,逐渐产生新的共同关切和问题意识。那么这便是一个活性的集体,具有生产性的集体,其中所召唤出的正可能是带有批判性、能动性与生产性的主体。但是,这样的集体如何达成?如何拒绝集体的暴政再次发生? 历史上很多艺术团体、艺术流派或者艺术院校,比如达达、超现实、包豪斯、呼特玛斯等,可说都在一定程度上接近我们期待的“创作集体”的概念。他们的艺术实践,深度卷入其时代之中,在严酷而复杂的社会与政治历史中引领潮流、激起浪花,以艺术运动推动社会变革,促进历史进程的演进。他们的历史提醒我们,必须强调“创造”[5]的意义。 一个创作集体要形成,很重要的因素是,它的组织结构必须是流动的、活性的。当我们在集体中一起做一件事情时,需要分工合作;每个人需要坚守自己的岗位,各司其职,各尽所能。可是如果一个集体的结构与分工长期固定不变,这不过是一个工作集体,与公司、工厂无异,并非创作集体。所以,我们是要建构那种工作岗位和结构会流动、变化的集体,它在一个时间段内处于稳定的状态,下一个时间段进行另外一项创作的时候,就加以调整、改变。这样我们每个人的智性才可以在不同的位置上得到新的生发,才可以像斯蒂格勒所说的像一个“业余爱好者”那样去创作,去热爱创作,去为艺术史的丰富性织锦添彩,同时实现自己的集体个体化。这样,我们的同学在从无到有的学习过程中,才可能有更开阔的眼界、更丰富的认知、更多样的才能,从而才有可能争取自身的全面发展——扩展开来,对于所有人来说也是同理。如此我们才有可能争取每个人自我的充分展开和完成。 朗西埃在他的《劳工之夜》(The Nights of Labor: The workers’ dream in nineteenth-century France)一书中,通过对大量档案的挖掘与分析,构想与描绘了在19世纪的一个夜晚,法国的一些工人们在工作时间之余读书写诗的动人情景。晚上按说是资本主义体系安排给工人的睡眠时间,让他们恢复体力再继续新一天的工作。大家却没有睡觉,而是聚集起来,读书、写诗、思考、讨论、编辑杂志,把智性生活纳入日常生活的轨道,由此进行新的自我建构和生发,原因就在于他们无法再忍受时光在不经思考的劳劳碌碌中流逝的痛苦。人生的改变,乃至世界的翻转,不正起始于这样的创造的夜晚?因此,创作集体之中,每个人必须保有创作者的姿态,或者说作为创作者参与其中,同样,作为创作者来面对我们的生活,我们才可以共同生活。正如高世名所说,要成为个人,就必须先成为艺术家。[6]如果让人仅只停留在话语、思想,或者劳作的任何一个单一界面,这样的社会结构只会导向固化与贫乏。而创作,帮助我们改变我们的感性结构。审美即政治,改变社会组织架构须得从改变人的感性结构开始。 所以,我们应当高度重视“创造”,问题不单是停留在集体这个概念,须是集体里的每一个人都具有创造性,这个集体才能成立。也须是众人合力进行创造性的思考和工作,都有智性的介入,都有思想的生产,而不是浮于表面的“分享”,这样的集体才能滋养创造,使得每一个人的感受力、想象力和创造力都得到激发——二者之间相辅相成。 中国美术学院的师生在过去一段时间进行了有关创作集体的一些尝试和探索,这些工作分别对前述“独立”“个体”“创造”等问题有所呼应。例如,“Inter-World-View”这个项目邀请了来自世界各地艺术界内外的多个团队、组合一起来到中国美术学院,以科幻和游戏为题,通过一系列跨越学科、地域和知识边界的活动,试图召唤各种世界观的碰撞,克服孤立与隔绝,寻求共同生活的智慧。又如,“野草计划”以五四运动百年纪念为契机,从鲁迅的具有高度创造性和思想性的散文诗集《野草》出发,发动不同世代的阅读者、研究者与创作者细读文本,深究作者写作的精神内核,感觉文艺创作与时代脉搏之共振。该计划并追溯受到鲁迅写作之启发的中国现代木刻版画创作的历史,从而在文本与图像夹岸的涌流中,探索创作的奥秘,启发新的艺术创作,催促一种新的汉语的到来,同时提倡批判意志、自我反省,以及不惧与绝望抗争的力量。正如鲁迅所写:“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再如“以富春山作为方法”这一刚刚开启的“山水影像”计划。作为“未来媒体/艺术宣言”计划的延续,它以富春山水为对象和方法进行山水影像的研究和创作,由跨媒体艺术学院的教授、艺术家高世强带领自己的研究生团队组成山水影像创作集体。这个创作集体一同细读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等中国古代经典山水画作,一同阅读《与朱元思书》等古代经典山水文本,并一同亲访亲历今日的富春山水,用影像的方式呈现这一典型的中国山水美感的生长与变迁。正是在这与文本山水、图像山水与现实山水相遭遇的时刻,在学习、体验与创作合一的过程中,山水影像创作集体想要寻找超越人类纪的视角,寻找人在世界中的位置;重新开启世界想象,思考人与自然一起创造世界的可能性;重新构造人的世界感觉,探问人与自然之间的共同性之达成……他们的山水影像创作,正是他们追寻和重塑一种世界观的宣言。 这里仅以三个例子略呈创作集体的几种问题意识、工作路径和愿景关怀。关于创作集体的研究与尝试还远未展开,还需要更多持续而坚定的努力。同时,期待这些探索和尝试回报给我们以丰富的感受力、开放的想象力、富有生产性的公的创造力。 康德启示我们:“位我上者,灿烂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7]是的,只有当我们超越理性所建立的自然律的规定和束缚,摆脱肉体感官的本能,能够按照自我立法去行事的时候,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注释:[1] 本文根据作者在“以创作集体为方法——2019·感受力论坛”上的发言修订而成,感谢高世名老师的启发。作者为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当代艺术与社会思想研究所教师。[2] 此处引用黄晓武译文。[3][法]贝尔纳·斯蒂格勒,《雕塑、培育负人类世》,载《新美术》,2018年5月,第93页。[4] 参考[法]贝尔纳·斯蒂格勒《雕塑、培育负人类世》一文相关内容,载《新美术》,2018年5月。[5] 本文谈论创作时强调其创造性的意义,因此不对“创造”与“创作”加以刻意区分。[6] 引自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策展人高世名于2018年11月在旧金山美术学院所作讲演《感受力的贫困与解放的艺术》。[7] 此句是在富春山水间行走和拍摄期间,高世强教授与笔者讨论时谈到的,语出康德《纯粹理性批判》一书,李泽厚在其《浮生论学》中引用并新译为此句。据说20世纪90年代在浙江美院非常流行,激起过一代艺术家的激烈讨论。 ...

突如其来的疫情,暂时阻挡了我们的脚步,但却未遮蔽我们看向世界的眼睛,社会的各个领域针对“宅家”的局面,也都进行了新的尝试。2020年,深入中国社会各个方面的直播形式,已成为现代文化中线上与线下、虚拟与现实相互交融相互影响的形态的表现,让我们切身体会到万物皆可播的新时代来临了,“直播文化”或也成为当下的时代写照。未来已来,社会各界都在未来赛道上奔跑,既然万物皆可直播,那么艺术领域又何尝不可呢? 「众志赞歌——致敬抗疫英雄暨中国美术学院线上教学展」期间,我们将会邀请各学院的师生代表、作品创作者以直播导览的方式进行线上讲解,借助于直播新浪潮,打破空间局限,使不能莅临现场的艺术爱好者、艺术教育工作者也能够以一种紧贴时代的方式加深对作品的理解、对国美使命的感怀、对战疫精神的体悟。 5月21日下午14:00—15:00 带来线上导览直播 跨媒体艺术学院专场 导览嘉宾: 牟   森  跨媒体艺术学院媒介展演系主任,副教授 朱   玺  跨媒体艺术学院实验艺术系教师 本场主播: 跨媒体艺术学院  孙晓宇 直播平台: 哔哩哔哩:中国美术学院_offical 抖音:中国美术学院 微博:中国美术学院 ...

创作集体或悖论体? Creative Collective or the People of Paradox? 陈界仁(Chen Chieh-jen) 各位尊敬的老师与同学们,大家好。 虽然我常与劳工、失业者、社会边缘群体、社会运动者等合作,但我深知,无论是我自己或外在的客观条件,都还存在诸多局限,所以我只称这种合作方式为某种“临时性社群”。 同时,作为一个从未在学校内真正教过学的艺术家,在收到晓林寄来的“以创作集体为方法——2019·感受力论坛”的邀请函时,尤其在拜读完邀请函的文字后,一时深感困惑,尤其对此次讨论的主题“以创作集体为方法”,实在有点不明其真意,分不清要讨论的是“集体创作”,还是“欲创作/创造新形式的‘集体’”。前者容易理解,后者则几乎是天问式的大哉问。 询问晓林后,才了解要讨论的是“创作‘集体’”,对此,我必须坦率地承认,我是无能给出任何具体的建议,同时这也让我产生更多的困惑。在提出这些困惑前,请容我再次强调——因我从未参与学校的教学,自然不可能知道每位老师的教学理念与实际的实践方法,所以以下的问题,纯为我对自己的“自问”,希望在这些“自问”中,能有少部分会触发后续的讨论,至于应有不少的“多余之问”,就请诸位老师与同学们直接搁置,不用理会。 我的“自问”如下: 无论——集体、共同体、共同意识所形成的规范、与共同意识同时生成的排除构造、排除构造下被排除的“异己”,以及允许“异己”存在的共同体与不允许“异己”存在的共同体的差别、强共同体对弱共同体的吞噬、强共同体与另一个强共同体之间的倾轧与斗争、被排除的“异己”的联合与对共同体的反扑……以上,大约是人类社会从农牧时代、工业社会到网络社会的基本社会运动形式,差别只在于随着技术的发明与发展,而使运动的操作技术与外显形式有所不同,但其内核恐怕是如此循环,反复发生,且暂无止息。 我的意思是:从以血缘为联结的宗族、部落,再发展到城邦与国族……人类社会为了生存,从来就是以集体的形式存在,也一直以各种理由形成、创造新的共同体。即使是所谓“孤绝的个体”,大多是指个体在精神上的“孤绝状态”,而非物理上的孤绝。这种精神上的“孤绝”,也大多关于(但不限于)两个基本原因。一种是因个体不具有高生产力或在生产工具改变后,无法适应新生产工具与生产模式,成为被淘汰的“无用之人”的孤绝者。另一种是不完全认同当前社会的生产方式、分配方式、社会运作模式,以及共同体的共识逻辑,而成为持有异议的异议者,并因此被共同体排除的孤绝异议者。 同样的问题,回到当前全球艺术机制的范畴内讨论亦然。 直白地说,所有非西方区域的当代艺术生产,其欲望几乎皆以趋近西方无论左、右派的逻辑为“中心”,至今未曾真正改变(即使是所谓的“地方性叙事”,若仔细检阅,可发现其中或多或少都隐含、内存一个以西方“中心”主义的视域在审视自身的吊诡现象)。 换句话说,此刻,当我们说“跨媒体”时,这里所指的“跨”,究竟是只指“跨媒体”,还是包含“跨向新社会形式的实验”?如果是后者,那么: ·我们所欲实验的“新社会形式”的想象为何? ·有多少种目前可实验与实践的“新社会形式”? ·其中包不包含与“异议者的联合”? ·如果包含,那么不同异议者之间,如何“合”?或如何在“非合”的状态下形成“另类集体”? 以上问题,当然也是大哉问,同时也必然会因人、因事、因时、因地的不同,而不可能有一套统一的运作方式。但如果我们找不到相对好的方法,那如何“创作集体”,而不会滑向以高效为标准的分工逻辑?——也就是回到传统的“集体创作”的套路中。 在我的认识与想象中,要能开展“非合之合”的“另类集体”实验,至少要先面对集体的核心危机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我想还是再回到当前全球艺术机制的范畴内讨论,免得因问题过大而失焦。简言之,如果各地艺术领域中的异议者,不面对我们欲望构造中深埋的西方“中心”主义,那么无论怎么“跨”,都只能在被“中心”划定的范围内,做所谓的“跨媒体”艺术,但如此之“跨”,等于未“跨”——为了扼要说明我的想法,还请谅解我上述过于简化、直白,更不够准确的表述。 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反西方,更不是主张民族主义、亚洲主义、第三世界论式的联合,在全球化、后网络时代后,这类联合不但已被证明无效,更容易陷入无愿景式的防卫性姿态。至于“中心”是如何形成的,以及“中心”内部的“边缘”或“边缘”内部的“中心”,以及“多中心”“去中心”是否是其他可能性等诸多问题,就留给大家讨论,不在此展开。 我的意思是:只有全面开展多种“另类全球化”的想象与实验(虽然这是一个毫不新鲜的词汇),唯有如此,西方才不再只是西方,各国也不再只是各国,寰宇四方才可能皆为“非域之域”——一个能让各种异议自由进出与共存之所。如此,感受力才可能因各种异议的存在,而被真正地打开,山水才可能成为“集体”皆可游的山水,VR才可能成为包含“多重视域”的“集体”全视域,剧场才可能不只是剧场,而是多种社会生活与社会空间的“集体”实验场。 当前全球的现实政经结构,固然会阻隔这一切的开展,但我们“生产艺术”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跨”越这一切阻隔?而“跨媒体”不正是为了跨越真正的阻隔,才必须去实验那些媒体,可帮助我们去跨越现实中的某个具体障碍? 看见阻隔,才能看见那些媒体的集合,是可作为消解阻隔的工具。 看见阻隔,才能让各种异议者,可以形成“非合之合”的“集体”——无论这个“集体”是短暂的聚集,或是会持续深化合作的“集体”,但只有先看见阻隔,“非合之合”的“集体”才可能发生。 我的“自问”,大致如上,未能与诸位共同进行更细致的讨论,还望见谅! 祝会议顺利推进。 本文原刊登于《画刊》杂志2020年第1期 ...